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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将陆慕的事情告诉了susan，susan腾地一下从沙发里坐起来，脸上的黄瓜片哗哗地往下掉了大半。
“你相亲了？”
“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
“你该不是被我传染了吧？可是你已经跟修远在一起了啊，跟你家人说说呗。”
“我要是把他带回家，七大姑八大姨一定会齐聚一堂，拿着尺子往他身上比，横横竖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面面俱到，绝不放过一个地方。”
“……这么恐怖？”
“三个女人一台戏，每次回家都够受的。”
“哈哈，亲爱的我突然觉得，你和陆慕挺配的，以后生个女儿吧，叫做陆路，做可爱的名字！”
“你打算辞职之后到天桥上摆摊取名吗亲爱的？”前方走来一个人，在她身边站定，她抬头朝空姐比了个“ok”的手势，对着电话说：“我关机了，明年见。”
关机的前一秒进来一条短信，她只来得及看见名字，屏幕便陷入了黑暗。
治疗晕机的最好方法是睡眠，所以从飞机起飞开始，她一直戴着眼罩，即使大脑清醒得能一口气背出九九乘法表，可是太阳穴隐隐作痛，半分睡意都没。
突然，她想到了陆慕的短信。
难道又是跟昨晚一样拙劣的台词，妄想用自以为煽情又感人肺腑的话语……勾搭她？也太俗了点吧，电视剧、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敢情他还演上瘾了呢？
说她眼熟就罢了，她可以当做是他缺乏搭讪技巧，被电视剧诱导用了错误的方法。可是……麻花辫，哦不，是蜈蚣辫，她从小学五年级之后就没再扎过那俗气的玩意儿，更别说旗袍……她可走不来所谓的复古风。
她倒是认识一个喜欢穿旗袍的人，可那个人，现在不知道在哪儿了。
不知不觉中，她渐渐地睡着了，并且还梦见了陆慕。
她记不清梦到了什么，但肯定是个噩梦。据邻座的男士描述，她是低叫着醒过来的，并且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像是在推拒着什么。
她冥思苦想都想不到为何会梦见陆慕，可是当梦中的人真真实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没有梦想成真的喜悦，反而是拉下了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
“接机。”
“徐首长给了你什么好处？”想到徐忠毅每时每刻都在研究卖外孙女的方法，她翻了个白眼，把行李箱塞到陆慕手中。
到了家路漫漫才知道，想把她卖掉的不光是徐忠毅，还有她一年见不到几次面的爸妈。
陆慕先于路漫漫走到门前，按响了门铃。很快，佣人出来开门，客气地叫了一声“陆少爷”。
“julia，你认识他？”路漫漫微讶。
julia用蹩脚的中文回答：“当然，陆少爷经常过来。”
难不成陆慕早就知道了她，所以提前和她爸妈打好关系，连带着julia也不放过，目的就是……她？不不不，她怎么能这么自恋，说不定是路永晋觉得陆慕人还不错，绕山绕水地让徐忠毅帮忙介绍给她认识？
后一种解释的话，好像更容易让人信服。徐天芝整天耳提面命地告诉她，该是时候收心了，好好找个男人嫁了。刚开始她还耐心十足地敷衍，到了后来，只要徐天芝一张嘴，她马上知晓她亲爱的母亲大人要用哪个版本的催婚台词。
譬如现在。
“哎，陆慕今年三十一了吧？该是时候成家了，你们年轻人怎么都老喜欢单着，我家漫漫也是——”
“亲爱的妈妈，你要是再用半老徐娘形容我的话，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陆慕毫不客气地笑出声：“半老徐娘？”
“我妈妈的语文不太好，你不要嫌弃她才是。”
“你这丫头！”徐天芝一脚踹在路漫漫的小腿上，剜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往楼上走。
徐天芝的身影一消失在楼梯角，路漫漫立马转过身，托着下巴看向陆慕，目光中带了些考究。陆慕大大方方地坐着，嘴角的弧度未变，见她久未说话，便问：“看清我脸上的字了吗？”
“嗯哼。”路漫漫食指有规律地敲打着下巴，眯着眼又打量了他一会儿，“左青龙，右白虎，纹身师的技术不错，别人用整个背才能纹下，你只要一张脸就可以。大脸真好，旺夫。”
陆慕的笑渐渐僵硬，不知如何接话之际，路漫漫又开口了。
“sorry，不习惯我说话的方式吗？跟不上我说话的节奏吗？不懂我在说什么吗？”她耸了耸肩，语气中满是无所谓，“既然这样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花心思了。”
“不。”陆慕摇头，笑容扩大了些，宛若星辰般闪耀的眸子闪了闪，凝视着她，声音低沉了几分，“这样的你很可爱，我很喜欢。”
“你不知道不要轻易说一个女人可爱吗，这绝对不是夸奖。只有长得不漂亮的女人才会被说可爱，幸好你不是说我有气质，不然我没被我妈弄哭，一定会先被你气哭的。”
“你很漂亮，也很可爱，也非常有气质。”
陆慕见招拆招，现学现卖，聪明得很。路漫漫想，或许不论她说什么，陆慕都能发挥他极其高超的语文水平将话给圆回去。
所以，她放弃迂回战术，直截了当地把话说明白了。
“我有男朋友了。”
陆慕的脸上有一瞬的惊讶，但那抹情绪很快又收了回去，快到她都认为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松开袖口的扣子，拿起杯子送到唇边，抿了一口茶，才说：“跟我有关系吗。”
路漫漫肯定，他用的是句号。
“我们不是在聊天吗，我以为这是个好的开始，或许你会问我他的身高体重工作薪水之类的，可事实是，我好像又忘记了你是个男人，应该没有女人那么八卦。”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男朋友，对我都没有影响。”
“你害怕过自己的自信吗？”
楼梯上传来声音，大概是路永晋和徐天芝走了下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果然看见徐天芝挽着路永晋的手，踩着台阶往下走。
陆慕先转回了头，身体往路漫漫那边倾过去。路漫漫一转脸便见到的是他放大版高清的脸，短暂的惊讶之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他笔直高挺的鼻梁之上。
这个角度看的话，挺像修远的呢。
“你也在看我脸上写了什么吗？”
陆慕低低笑着，长指将她鬓角的发拢到耳后，唇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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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年里，修远听见最多的话，都是关于他的婚事，他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每一个亲戚朋友都是一个媒婆。
每个上门拜访的人，只要问“结婚了没”，下一句必定是“我认识个姑娘”……
次数多了之后，凡是家里来客人，他都会极其自觉地回到楼上的房间。终于到了上班的日子，修临南才放他回了自己的公寓。躺到熟悉的大床上，他总算睡了一个安稳觉。
或许，是因为有她的气息吧。
刚进入梦乡不久，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睁开朦胧的双眼，看见屏幕上闪烁的号码时，他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感冒了？”
“没有。”
“声音怎么那么沙哑？莫不是……纵欲过度？”
他笑：“在睡觉。”
“这才几点，怎么就睡了？”
“这几天没睡好。”
“难道是因为我不在，你思念成疾，导致夜不成寐吗？”路漫漫笑声清脆，像是微风拂过时轻轻相碰的风铃。
“十点了。”他捏了捏干涩的喉咙，下床准备去烧水，却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水杯。
她也听见了玻璃碎裂声，连忙问：“怎么了？”
“打翻了杯子。”他绕过地上的残渣，抬步往客厅走，听着电话那头的她说出行所见，忽然，他问：“你在哪儿？”
“你猜呀。”
“你那边是几点？”
“唔……三四点吧。”
他左手插在裤兜里，后背依靠在饮水机旁的墙上，头却是侧着，面对大门的方向。她没有出声，他亦沉默着，两人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路漫漫认栽，先说了话。
“开门。”
“你的钥匙呢？”
“……”
找钥匙的时候，路漫漫想，她一定要将修远扑倒在沙发上好好蹂躏一番，才能一解心头之恨。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不过她实在没有能力将贴墙站着的修远挪到沙发上，只好就地将他压在墙上。
她用牙齿轻轻咬着他的下唇，舌尖沿着他唇的轮廓打着圈儿，满意地等到他张开了嘴，丁香小舌灵活地钻入他的口中，一粒粒地数着他的牙齿，在他的牙龈上来回扫过。
他只觉后腰一凉，她还带着寒气的手掌便贴上了他的腰，顺着他的脊背一点点地向上爬，间或恶意地用指尖刮着他的皮肤。
终于，在她将自己的舌喂入他口中之时，他一口含住了她的舌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宝贝，你猜这次是不是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