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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方乐的种田人生》番外:程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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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风云迭起,摄政王把持一方大权,九王爷与皇帝自成一派,两者相互抗衡,一时间群臣涌动、变相纷呈。

    我程氏自祖父一辈开始崛起,官居一品。父亲任户部尚书,程氏嫡子理当在容都为官,于是我任了一年兵部左侍郎。次年,摄政王在朝堂之上与九王爷对峙,身为九王爷党派我被贬下房州,任了一年知府。

    再次回京时,九王爷已经将摄政王党派土崩瓦解,从此皇权独揽再无后顾之忧。

    房州的一年过的很快,时光飞逝。原本贬谪的心情使我觉得每一天都很难熬,还担心着容都的局势、摄政王的动作。这一切,直到我遇见他以后才终结。

    来到桃村不是偶然。

    九王爷亲自来房州见我,联络我整个程氏,他需要我的帮助。可是才刚到房州境内,便在安乐县遇到刺客埋伏,随行人马全部覆灭。刺客人数众多武艺高强,全然不顾暴露身份。

    九王爷在房州境内失去了行踪。不提他尊贵的身份,就是我们从小长大的情谊也使我直接放下了所有事务,在安乐县开始寻找。

    走遍了五个村落,终于在桃村,我骑着马一眼便望见了九王爷的身影。即使穿着粗陋的衣衫,他依旧在人群之中鼎立出来。视线的交汇,我还未喊出口便被九王爷一个眼色制止了。

    稍安勿动。

    于是,我转过头看见了我这辈子的那个人。

    初见时的种种误会不顺,到后来发现他的聪明质朴,还烧的一手好厨艺,不落迂腐与俗套。我终于遇见了我等了二十多年的人,方乐。

    回到房州是必然的,只是中间出了个插曲。二十年前的罪孽今日偿还,我借住的古家一夜间倾塌,压着古耀磊,我与方乐回了房州。

    我不会动古思,方乐也不想。这些月来,我们与他都是好友又怎么会去伤害他?但是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护他不受村民的迁怒。

    本来也想带他一起到房州,因为九王爷也下令命我好好保护他。可是没想到,第二日整个桃村再也没人见过古思。趁着浓厚的夜色,这个人走了。

    虽是遗憾,但我也无力再做些什么,只得派了人手去寻找,但心里却知道是无望的。容国如此之大,想要找到一个人又谈何容易?

    次年,我与方乐回了容都。接替父亲官至户部尚书,成为皇帝的亲信。

    朝中有传言,皇上与九王爷日渐不和,甚至罢免了九王爷的兵权。但我却知道,这是子虚乌有的事。当今圣上与九王爷同胞兄弟,祖父所说这皇位都是九王爷在先帝驾崩之时让与十五皇子,当今圣上的。

    皇上就是不信任自己,也不会不相信九王爷。

    所以,是九王爷自己放弃了兵权。我跟着九王爷的身后,看着他无数次的请缨离开容都,却被皇上一次次的挽留。

    这确实是九王爷任性了。虽然摄政王已除,但外戚依旧虎视眈眈不容小觑,此时离开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皇上,一年。”刷的一撩衣摆,那挺拔的身子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九王爷乃皇上同胞兄弟,两人感情甚好,我们三人一同长大我从未见过他如此低声下气过。

    “你……”皇上气得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右手指着九王爷说不出话来。

    “皇上,臣只需一年。”我第一次见着那从不弯曲的脊梁,从未底下的头颅,向皇帝拜服大礼。

    皇帝重重地叹了一声,跌坐在龙椅上,说:“九哥,你这样让朕为难啊。”

    我心中一热。我懂九王爷想要做什么,换做是我,我也一定会为了方乐铤而走险。我倏地跪在坚硬的石板上,对着皇帝说:“皇上,臣愿担保一年内国泰民安,百姓康乐。”

    “唉,你们……”皇帝摇着头,终是妥协:“九哥,朕只希望能在明年见到你。”

    这句话一语成谶。

    一年期满,九王爷独自一人回了容都。皇帝又见到了九王爷,是因为他没有找到那个人。

    我想,如果找到了那个人,九王爷或许便不会回容都了。那个人,不会愿意被容都所困住,他的天空是天下。

    世间传言,容国有了九王爷和程尚书,如虎添翼无外敌敢犯。

    确实,可是一切都敌不上老天的灾祸。三年后,南方大旱,颗粒无收。难民们纷纷北上,一路上人员杂乱,瘟疫从中而生。

    瘟疫……我又想起了桃村,想起了那个消失了五年的人。

    方乐天性善良,整日在容都外设铺施粥,早出晚归我心疼的紧,却也由心的为他骄傲。得到这样的人,我这一生已经知足。不奢求荣华富贵,只求真心人,白首不相离。

    那日,我随着方乐一同在城外施粥。一时间难民涌上,我眼见着一人被几个难民推搡到了人群外。方乐拿着两个馒头便扶起了那人,头发脏乱如同沾了泥的野草,面孔也被污黑所掩盖,身子瘦如柴,很普通的一个难民而已。

    看着那人狼吞虎咽,我拉着方乐便准备走,这般消瘦的体形或许这人已染上瘟疫。起身后回首不注意地瞄了一眼,忽然瞅见他破烂的左袖里,隐隐约约露出的疤痕。

    我大惊,一把俯身拉住那人的左臂,将遮挡住视线的破布撕开。

    厉滕。

    九王爷封号为滕,名容厉,人称滕王。

    立即将人带至尚书府,急急派人去宫中请来太医,连洗浴都未曾来得及便先为他把脉。太医院院使张太医的眉头越加的紧蹙,最后他叹气摇首。

    “程大人,此人已染上瘟疫,应当早早带出容都以免传染啊。”

    我浑身一僵,还未曾反应过来只见方乐一把拉住张太医的袖子,说:“怎么会这样?这个……瘟疫真的无药可救?”

    张太医摇头:“太医院正在研究,目前……连个药引都未理出头绪。”

    “这可怎么办……赶紧,赶紧去找九王爷!”方乐急急地道,说完转身便准备出屋。

    我一把拉住方乐的手,面上沉重心中却清明的很。

    “不要去,这件事……瞒着九王爷。”

    本来就没了希望,倘若再给他希望又无情地打破,这才是最残忍的,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希望。古思的余生我与方乐自会料理,照顾好他。

    可是我早该想到,整个容都有什么是他滕王所不知晓的?只要是他的命令,我尚书府也是千疮百孔哪儿都是透风的墙,更何况我还请了张太医进府把脉。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他一个人便直接闯进了我尚书府。直接走到我面前,步子徐缓稳健,我却觉得他走的很急。

    “在哪?”依旧是那张从未改变过颜色的面孔,冷淡的眉眼微敛着看我,却令我背脊一冷。

    我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还想挽回:“九王爷在说什么?”

    容厉忽然定定地看了我许久,才悠悠开口:“那个人在哪儿?”

    我望着他这番模样,心中升起悲戚之情。二十多年的好友如今却这样的对峙,我不担心他会对我做什么,我只担心……倘若他知道那人将不久于人世,又会如何?

    我做着最后的挣扎:“方乐的亲属从房州来探亲,路途上染了瘟疫今天下午已经去了。不知道九王爷要找的是……”

    “程辙。”声音干脆利落……带着一股杀气。

    我心中无奈,面上却抬首望着他:“容厉,相信我。”

    “程辙,我不会如何,把他还给我。”

    话已至此,我能做的全部做尽。我不知在桃村的那几月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从来都是冷漠无情的人为什么突然在意上了一个人。

    我困他不住,一切只能看天意。

    瘟疫的折磨原来早就已经使那个人病入膏肓,在城外最后的抢食或许已经是回光返照。那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接下来的两天几乎未曾醒过。

    容厉没有将他从尚书府带走,因为张太医说,病情深入骨髓,不宜走动。所以他堂堂滕王呆在我的尚书府,整整两日未曾离开。

    守在床前,也不说话只是看着。

    他亲自为古思换上了干净的衣裳,用湿布将他的身子一点点的擦净。专注认真,甚至更甚当年铲除摄政王之时。我在心中低叹,不知他看到那人左臂上的疤痕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又是三日过去,张太医又一次的施针他居然醒了。完全瘦下去的脸颊,颧骨高高的凸起,眼睛半眯着睁不开。九王爷一把上去将他抱入怀中,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服侍着。

    他艰难地将苦涩的药汁一口口的抿着,时不时地吐出,吐在容厉的衣服上,容厉却毫不在意地继续喂着。

    “容……容都……”我和方乐在床尾看着,忽然古思含糊不清地喊着。

    方乐问:“容都?”

    听到这两个字,古思似乎一下子有了力气,他一把拉住容厉的衣襟,直接将他拽到了眼前。“我要去容都……对……容都……”

    我看着容厉的眸子垂下:“为何要去容都?”

    “为何要去……”古思的双眸忽然迷茫起来,他呢喃了许久手脚乱划着,左袖顺着他的动作滑下,他忽然指着左臂上的疤痕,笑道:“他……我要找他……”

    容厉面色一怔,问:“你找他做什么?”

    “我找他……”古思似乎又迷茫起来,皱着眉头。

    容厉却一把拉住他的左手,双眸微微睁大,急急问:“你找他做什么?”

    古思忽然笑了,他转过首看向容厉,眸光渐渐涣散:“他答应过我,我要找他……”话还没有说完,人忽然直直向后倒去,容厉双手颤抖,我第一次看见他的面上出现恐慌这种情绪。

    “太医!太医!太医在哪里!”

    张太医的金针吊了古思两天的命,他再也未曾醒过,便走了。

    那句话,那个问题,再也没有了答案。

    滕王一世未娶,护着容国的江山,去逆贼,固霸业,未到不惑之年便英年早逝。

    古人说,忧郁成疾。

    相思,也应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