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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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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仁宫后院东配殿面阔三间,已点了灯,宫女木槿侍侯着德贵人在梳台前坐了,小心地将中衣从贵人的左肩头褪开来,在皙白肩骨上便见几道浅淡欲不见的伤痕,这是双月前京中地震时被景仁宫落下的琉璃瓦划过留下的,那时夏末秋初,衣裳尚是轻薄,才破了肌肤留下了划痕。木槿挑开膏瓷,用瓶中的碧润膏在贵人的伤痕处仔细韵开,才重新将中衣替贵人掩回去。

    今日懿贵妃抱恙,德贵人近前侍侯,虽是没能参与“淑仙会”,并不代表错漏了席间的一言一语。

    木槿扶了贵人上榻,转身取了蜜水来。

    因着伤势,除了守在景仁宫侍侯懿贵妃,乌雅氏显少在宫中走动,只昨日领了懿贵妃的懿旨前去长春宫打赏了答应觉罗氏。

    念及觉罗氏的颜色,乌雅氏勾动唇角暗赞一声“好”,只是到底可惜了,长在一个木头脑袋上。刚收了贵妃娘娘的赏赐便急真真孝敬给去了官女子纳喇氏处。偏那纳喇氏也是个有前不顾后的蠢货,贪下觉罗氏的银子,剪碎了上好的一匹烟罗云绵。

    乌雅氏接过茶盏清润了两下嗓子递了出去,躺下来心思却涌动不停。

    今日皇太后巧现淑仙会,到让她忆起双月前广生左门外那次巧遇来。晚霞黯淡,慈仁宫总管太监顾问行一身旧色夏服,领着两个面生的小宫女与她错过。在宫殿监中,总领太监虽是慈宁宫大总管崔帮齐,可此人早早不问世事,不过依旧荣养在宫中。其他几个大总管,有最吃香的敬事房总管哈代、最受重用的乾清宫总管李德全,慈仁宫总管顾问行则是最隐讳的一个,自打太后去了五台山,此人便未踏出慈仁宫一步,五年来闭门不出之人怎么会突然趁着夜暮在后宫中走动?乌雅氏使人打听过,此人曾是皇上做皇子时的大太监,去了慈仁宫后也一直很是低调,可就是这么个影子一般的奴才,一年里几个大节哈代、李德全等人常是亲自打理了节礼送至慈仁宫前。

    自那日起,乌雅氏便谴人小心注意着面生的宫女,果真在慈仁宫中再见那对面孔脸儿。

    宫中纳婢不过寻常之事,乌雅氏心思缜密却记挂于心。

    顾问行是什么人物,有何必要劳他亲往乾东五所只为领回两名小小的宫女?太后,太后又是怎样之人?竟值得荣嫔破了谦和惹人忌恨?……

    宫中谋贵,她根基浅乏,要思虑得太多,故此乌雅氏很少前半夜便安泰入睡。想要更上一层,哪一日不是要经营谋划。既然荣嫔都动了手,说不定这位太后到真可以好好利用。

    数日后,德贵人惊驾皇太后,皇上罚其静壁景仁宫。

    十月初三是皇太后的寿诞。

    天才微露鱼白,裹在被子里做梦的宁芳便被温腕从暖和的被子里架了出来。

    “啊——她们也真是的,我好不容易说动老太太将朝贺免了,寿宴也裁了,她们还不放过我地蹦达出来。若是真的没事干关起门睡觉不就好了,干嘛非要一大早结成队子出来扰人好梦。”

    雅丝手下不停给太后梳着妆,撇了眼镜子里哈欠连连的主子,打趣道:“是呀是呀,这些个娘儿们真是没长眼色的,明知道我们主子爱睡懒觉却偏这么早上门搅局。主子,您要是实在气不过,让修睫拿出包蒙汗药下在茶水里一人赏一杯叫他们睡到日落西山可好?那样您就彻底轻闲了。”

    宁芳边抹着笑出来的泪珠子边指着镜里的丫头,笑够了也便有了精神,瞧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施胭脂便白里透红,飞眉畅眸里满满的小幸福,又哪里像个三十八的寡妇?昨夜裹在被子里,她已经就博雅娜的寿数仔细咨询了下皇帝本人,皇帝双掌夹着她的脸儿来来回回打量了几遍定义道:“夫人长得吧,虽然上不了群芳榜,但胜在被朕时时滋润着不渐老。瞧瞧瞧瞧,这皮子滑软,这脸蛋白润,这眸子清澈,好一个丰韵渐露的花信少妇,闹得爷总是看不够似的。”

    宁芳一时回神,面红耳赤,待要细细品看,立在几步远外的温腕不识相地上前推了推她,佯冷道“主子,您就别自恋了,外面那些野花可都等着呢,九公公已经打开了库房,就等着您收了礼来他好填满了屋子呢。”温腕拍拍手,有宫人将织绣坊为太后寿辰做的袍子和龙褂捧了来。

    红色的朝裙、明黄的朝袍、石青色底的朝褂,再挂上什么朝珠、金约、领约等零零总总的饰物,复顶了四百余颗珠子镶的朝冠在脑袋上,最后趿了石青色的厚底鞋,宁芳立时缺氧,扶着温腕便大力几个呼吸,最后在镜子里瞟了眼老气横秋的“皇太后”,才被温腕架着顶着花灿灿的脑袋迈着碎步出去“接客”。

    正殿明间,高台檀椅,含着唇角“享受”儿孙满堂的假寿贺,堆起颊绑子挤出“好”、“乖”、“赏”仨字,面对花骨朵般一茬茬娇艳的宫妃们和小豆芽一般的公主、阿哥们,宁芳最想做的其实是一把掐过小三那张有几粒麻点的脸儿、寻着个没人的僻静处、“左右”“左右”开工煸他个威武风干鱼,问他是不是特别“享受”、特别“真实”。

    好不容易挨过女人、孩子们的轮翻大礼,宁芳微松了松挺硬的肩头,正准备叫过温腕扶着自己先躲回去挺个尸,已升为贵妃的宝仪出来一福,道:“额涅(母亲),您勤俭、爱民免了朝贺大礼,可到底长者寿日,不能空乏。妾身与姊妹们便商量了均凑些份子备下了几桌家常的简席,阿哥、格格们也各出了几个大子,花不得几个钱,只是表表孝心图个热闹,还望额涅赏我等一份孝敬的荣光。”

    她这一言,众人俱是行礼扣首。

    宁芳抽了抽眼角心里哀叹着她沉痛的腰板不得救,一眼瞧见同样一品朝衣几十斤压身的宝仪已是满头大汗,想想宝仪身体这么差还来给自己捧场,到底有些心虚,忙使了雅丝将人扶去椅子上坐了,拧着眉微有些怨道:“你身子不好,就不要顾着这些烦心细琐的事了。”到底也不能叫她直撂了担子,只能大叹一声,叫人赶紧上杯参茶。

    宝仪通透,微敛了身,道:“妾身并无劳累,多是姐妹们帮衬着。荣嫔姐姐想得最是周到,道是额涅吃惯了寺里的素斋怕有念想,特意叮嘱御膳房备下不少素膳。额涅吃得爽口,媳妇们与阿哥、格格们于孝道上才算微有敬上。”

    孝道?明晃晃的大山压出宁芳半身虚汗,抽颤着脸皮赶紧点头称“好”道“孝”,要了茶盏在盖后翻个白眼盼望他们早早走人。

    偏偏没人肯给她安静。

    “荣嫔姐姐的周到怕还不止于此呢。”宜嫔没给宁芳任何心理建设的时间,明亮含讽的句子紧接就来,“想是太后娘娘不知荣嫔姐姐的为人,我等凑的份子不过一半花在寿席之上,另一半——还是荣嫔姐姐心思慎密,以太后娘娘的名义在外城设了粥棚施善布诚,这等孝心,若不是七窍玲珑的心肝,哪有第二人可以想到。贵妃娘娘,您说是也不是?”

    宁芳瞪大了眼睛,暗赞宜嫔这番似褒实讽的笑谩手段,任是荣嫔好经营,也立刻成为众矢之的。

    荣嫔敛衣纳福,起身坦然道:“宜嫔妹妹切莫多心,我是个没脑子的,平日里不过走个稳妥向来知无不言。偶然于慈宁宫中听皇上大赞皇太后广施粥的善行,便向贵妃娘娘说道了此事。上行下善,这才有了今日之事,也是贵妃娘娘的孝行善举,妾身哪有这等功绩。”

    荣嫔这招功绩相让到是消了不少人的猜疑,宜嫔送上的笑哂则更显露骨的轻蔑。

    玉梁宝钿、金簪云摇、丝绢缕衣,看惯了山中田间民妇的简朴,这一时眼见一身金光紫彩的宜嫔与孔雀靓蓝的荣嫔殿前叫板,宁芳到有些辩不清身在何地。当年宫中除了纳喇氏时有些不和谐的跳脱,谁人不是娴静温和?

    温腕移过一枚靠枕,宁芳将腰板散在其上舒服了些,莫明有些蠢蠢欲动的兴奋,不由仔细审视起宜嫔。一双飞天杏眸写满了刻薄自负,高颧挺鼻是不容糊弄的坚定自傲,就着一身明紫牡丹裳说不尽的大气外露夺人心志。如此一相比,“不食人间烟火”的纳喇氏身上的那份孤傲立刻便落了下乘,折损在其的霸道贵气之下。

    不由便更是纳闷,这等霸露怎得豪门显贵权臣之女身上不见反显于一小富中吏之女身上?意识随随便便飘到这里,宁芳到有些想见见养出这等女儿的宜嫔爹妈了。若是她和小三也能有个女儿,是不是就应该像宜嫔这般霸道而利朗?或者,根本就随了自己一般胆小怕事?……

    面前是花团锦簇、文戏武韵,若不是顶着的东西太重宁芳就要支着下巴瘫在大椅上了。玄烨一声不吭跨进殿来就见她神思早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忙冷了脸色草草请了个安就将人都“轰”了出去。

    殿门一关,宁芳扶着温腕打着哈哈往东暖阁里去。

    “赶快赶快,把这一身都卸下来。”

    石青色的锦锻上八只金色的凤凰并十二色牡丹,无一处不彰显了皇太后的肃穆与威严。

    玄烨跟进来,就着镜架前另一个绣墩坐了:“怎么?不喜欢这衣服?”

    在镜子里狠狠刮了他一眼,宁芳夹着自己的脖子卸力道:“将老树皮穿在身上,你喜欢?”

    宫中女人一旦成了寡妇,哪个不是一身暗素?更何况大清以石青、明黄为尊,偏偏这女人最不爱这两种颜色。

    “你瞧瞧那些小姑娘穿红戴粉,黄的绿的和紫的,这看看我这一身。今儿不是我寿辰吗?为毛我就不能穿自己喜欢的颜色?”

    玄烨笑容可掬静静听她唠叨。她身材高挑,旗服过余宽大颜色又厚重,她本人过余明朗温善根本受不住衣色的肃严,每每穿着这身朝服便似个偷穿长者衣的少女般滑稽,莫怪她不喜欢了。

    宁芳听他笑得猖狂,一偏身取下把头上的一支金簪便丢进他怀里:“姓爱的——”

    他大笑着接住簪头,随手丢在梳妆台上,眼见她气得鼓鼓比之刚刚坐在殿上精神了百倍,才挥了手叫人将备好的东西捧了来。

    时已入冬,北风狂作了几日难得今儿有个晴好之气。养性斋早早按品摆上了案条,众人正围着太皇太后逗趣打嗑,有太监唱牌皇上与皇太后“圣驾到”,立时内外或蹲或跪,就见大红的一截袍角并紫绀的一抹衣摆打眼缝下走过。

    待到太后并皇上给太皇太后请安毕叫了起,宜嫔这才同众人一起起身平眉打量联抉而至的上位者,旦见一身藕荷色缂丝遍地金缎袍外是件镶银狐皮猩红色绣银宝相花褂子的皇上正十分愉悦地接过皇太后褪下的大红牡丹团花披风,而太后竟是穿了与皇上一色款式的缎裙和褙子,一左一右在太皇太后面前坐了,仿佛是一对年岁相当的宗主宗妇。

    “瞧瞧你们,竟穿了一式的衣裳来,怎的,是要让我这个老太太羡慕不成。”

    “知道老太太您定是要眼馋的,早给您也备下了一套一色的,您看您是现在就去换了我们仨一起乐呵乐呵还是拿回去压在箱子里寻个没人的时候穿出来自己偷着美?”

    众人耳听太后出语妙趣,不觉又去细看,见她燕尾上梳着圆髻,顶上除了一盏小巧的莲花白玉冠便仅插着一只通体血红的单凤含串珠款样的步摇,再一细看,那步摇上竟密密麻麻镶着红色的洋钻,虽个都不大却胜在色泽均韵、大小均匀、点镶密实。

    立时有太后身前的近婢捧了个宽大的漆盒上前,老太太眼见他们俩这一身“情侣装”确实亮眼,心里到也痒痒。

    “老太太您就别看了,走去换上。您瞧下面这些姑娘们穿红戴绿鲜艳得很,还不兴您也明亮一回?”

    玄烨见宁芳已上前从左手边扶起了老太太便笑着上前挽了老太太的右手:“祖母就去换了吧,您一年四季也难得鲜艳一回,今个儿太后生辰,您就迁就她一回。”

    老太太呵呵而笑,就这么被太后、皇上牵扶着上了养性斋的二楼,由着妃嫔、皇嗣们在下面唇嚼。

    “这都是你打外面弄进来的吧。”老太太卸着大袍,眼睛却盯着已由宫女牵开的火红褙子。

    “呵呵,可不是,我就喜欢这些鲜亮的颜色。”宁芳指着褙子中心那快宝相花的图案,“老太太瞧瞧,正中这一块可是我亲自绣的呢。”

    老太太果然眯了眼近了步,点着头犹赞道:“嗯,瞧着果真是你的手艺。难怪了,只这正一块品相如此之差。”

    “老太太——”宁芳不依地摇晃着老太太的臂膀。

    立在隔扇外的玄烨更是不曾赏光地畅然大笑。

    这三人感情本就不一般,这会子穿了相同款、色的衣儿由嫔妃、小辈与奴才们围着更显得亲厚无比,逗着趣一件件鉴赏着各人送上的寿礼,有呈绣品的,有献寿字的,有进细点的、有说字迷的,有弹喜曲的……

    被人捧着、敬着、谄媚到也新鲜有趣地打景,宁芳难得静下心来借着这等机会将人认了个脸全,偶尔就着老太太的几句详语赞几个妃嫔“花儿朵儿”、“温柔贤静”,对那些小三的龙子凤女们则大方地将温腕备好的新鲜物什赏了下去。

    闹了半日待晚晌回到慈仁宫一屁股坐倒在榻上,宁芳才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脑袋隐隐抽疼。

    “叫你吃了席就走你偏要坐着,这一会知道厉害了吧。”玄烨吃了席便离开,理完前朝之事早早回到慈仁宫却等不到人,这才亲自前往养性散了场。

    宁芳接过清神润燥的茶喝了一大杯才接口道:“没事,我不过就是认个脸熟,你也知道,我脑子不好,你那么多妻妻妾妾,便是每天到我面前点个卯,没个十年、八年我也分不清哪个是红烧肉哪个又是豆芽菜。何况,你没瞧见老太太的兴致高嘛。”

    玄烨接了四盘点心置在炕几上:“那等无关紧要之人认他们做什么。皇祖母现在的身体大不如前了,便是有兴致也驾不住时辰了。”

    一块点心下肚,宁芳赶快忏悔:“是我不仔细了。刚刚送老太太回去,她好似一脸的疲惫,当即便歇下了。等会传太医给老太太诊诊脉吧,不用吃药却要煲一些药膳提气安神才好,我怕她明天起来没精神,到时再看就不好了。”

    玄烨拈了另一种点心送入她口:“已经吩咐下去了,下锁前我再亲自去看看。”看她点了头吃得香,复道,“好吃吗?”

    “嗯,很好吃呢,你又请了新厨子?”

    见她有些哽,玄烨持了茶盏就口喂她送下:“这四品福糕不就是景仁宫德贵人送你的寿礼。”

    宁芳罢了咀嚼偏首看他,听他语气明明心情不错,在这张近在咫尺的脸面上却见不到熟悉的弯牙笑容。她心里一丝抽痛,丢下点心拍拍手里的糕渣子也不擦手便夹住他的脸颊,喝道:“说,你又要出什么妖蛾子?”

    瞧见她嘴角挂了几粒糕渣子,玄烨白墙般的脸皮才松乏开来:“爷哪有什么妖蛾子。”他拿开她的手,回头冲温腕道,“去,叫小九子挑件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往景仁宫德贵人处走一趟,就说是太后赏下的。”

    温腕当即将所有人都领了下去。

    玄烨一把将人搂在怀里,笑弯了眼睛:“瞧你,吃得一脸都是,还是爷帮你吧。”

    他说话快,嘴巴更快。宁芳还没回觉,光线一闪下他叼在她的唇角又迅速离开,咀嚼着那粒糕渣很美味似的点首。

    宁芳抽着沁了粉色的脸颊“哼”了一声偏过头去,却被他按入怀中,“咯咯”的轻爽笑声透过伟岸的胸怀震入她的耳骨。久久,才听他言:“想要什么生辰之礼?”

    日落下的紫禁城安谧静好。她紧紧拥抱着他,沉静在这份踏实里。

    “就想你这么抱着我。”永远不再放开。

    背上传来拍抚,令她更觉安心。

    就在宁芳浑囤即将睡去时,只听一尾叨念伴着他胸骨的震动飘来:“成,爷只当抱着一头母猪。”

    “爱新觉罗玄烨——”

    “哐——”西耳房中雅丝被太后一声怒吼吓得丢了手里正捏着的茶盅盖儿,她拍着小心肝瞥了一眼榻上正安然绣花的温姑姑,才吐了吐舌头接了修睫取来的簸箕将瓷片清理干净。

    就在德贵人只凭四样福糕便得了太后赐下的一尾五尺见宽的红玛瑙珊瑚月桂树的翌日,皇上便以德贵人“贤良恭孝”为由赏了一扇三尺见方的凤戏牡丹青白玉雕桌屏。

    德贵人禁足中,派了身边亲婢提了自个亲手做的几样蔬炒往慈仁宫代为谢恩。太后当即爽心地入了午膳,又赏了德贵人一串五台山高僧开光的佛珠。

    这第二日开始,便有各宫小主前往慈仁宫请安,均以太后侍佛清静被挡在了宫外,依旧嘱她们每隔五日请安一回。

    七八日下来,众女见太后心如石磐,这才渐渐断了频往慈仁宫的“孝心”。见不着太后,妃嫔小主们改道也往慈仁宫送起点心膳食来。只是,除了德贵人每隔一两日进前的菜式得了太后欢心,其他很少有得太后赞语的。

    月末,德贵人禁令解封那日,皇上下诏,晋德贵人为嫔,迁居永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