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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流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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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何况是人口密度如此高、主子奴才比例严重失调的禁宫。失了小阿哥,到底有了生事的由头,暗下了多少有传道着曲折是非呢。

    事后,德妃亲至永寿宫,在懿皇贵妃殿前请跪了一个时辰后下厨做了八荤八素两道点心两式汤品亲侍了皇贵妃用了,并亲手绣了个蝙蝠戏蟠桃的回纹“福寿双全”荷包送了四阿哥。

    可人心到底是肉长的,一刀刀刮开了不可能当作没受伤。那荷包绣得再好,四阿哥还是叫人收入了箱底并不曾拿出来挂配。

    宫里的人很快分作了两派,心直老实的都同情痛而失仪的德妃,纷纷说道若是自个儿失了儿子也难保不会失心疯地胡说八道。

    另一派聪明过头、人精似妖的说法就不同了,到以为是德妃自个阴谋杀了儿子明上是嫁祸给四阿哥实则是臭了皇贵妃的名头,反正德妃她儿子多,当年的则天皇帝不就是捂死了自个的亲女才得了后位,安知德妃娘娘就没有这样的本事?

    逝者去了,活下来的人却还是继续生活。

    西苑里死了人,不吉利,自然短期之内是住不得了,一群人只得又搬回了宫中。

    五月里又是两位阿哥和三位公主扎堆在一起的生辰,或许是需要些热闹冲散些六阿哥之事的阴冷,五位皇子凤女的寿宴不但没有减免反大肆庆贺了一番。老太太有意喧闹,自然无人不打起了精神跟着扮喜庆,紫禁城里自然热闹地闹了一个月。

    宴席一散,到底更显乏冷,六月里又酷热难挡,所有人几乎都闭门不出,蔫蔫地消停了下来。

    正是这种外热内冷的微妙时候,妖蛾的事又起了,一则流言开始由宫内向外层层传播。

    这日正是大暑,今年由夏至至小暑直到今儿京中是一滴雨未夏,便是凌晨三点候在午门外等着早朝的大臣们都热得喘不过气昏过去两人。

    玄烨早早结了早朝便打发大臣们回去避暑了,又特准了无事的朝臣三日假期,太阳烤着金顶的紫禁城只觉得越发的生腾难耐,没了御前来去的大臣,乾清宫内外静悄悄的。

    这时,传事的太监来回,道是恭亲王进宫递了牌子,请见皇太后。

    宁芳如今怀着七月的身子,自然是不能让人瞧见的。

    玄烨驳了常宁的请求不大一会,那个退下去的太监又上了来说是恭亲王转而面圣。

    对他如今这个唯一的弟弟,玄烨经年是极为纵容的。只是这二年因为常宁在王府里做的那些提不上台的龌龊之事,玄烨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待见他。而且自觉无脸,五弟这几年不年不节从不在宁芳面前悠达。

    瞧着热浪一股股透了紧闭的殿门冲进殿来,对向来娇气耐不住热的常宁这种近午的时候执着的求见,玄烨不能不疑云抖升。

    待到常宁进殿行了礼,玄烨将皇太后“未愈”之事抬出来欲早早打发了常宁,却不想常宁并不买帐,反一脸不暂同地瞠视他。

    “皇上,就算过去皇额娘做出什么对不住孝康章皇后的事也已过去经年是老黄历了,您何必还耿耿于怀拿出来再生事端。何况皇额娘对皇上有抚育之恩,那种情份何等深厚何能抵不过当初皇额娘范下的那点子过错?孝康章皇后虽是您的亲额娘,到底已经入土为安了,这些年皇额娘对您的倾注之心又哪里及不上孝康章皇后?况且,那些事道听途说也算不得准,以常宁对皇额娘的了解,皇太后并非那般恶毒之人,想是受人鼓惑也未可知。还望皇兄宽厚,念在皇额娘多年的抚育之恩,莫要听信谣言做出那等失了孝心、寒了人心之事。”

    常宁上来就是一番大道理,听得玄烨云里雾里,不觉抬了眼去看李德全。

    李德全这个总管眼光一凛,多少明白了恭亲王所言何事,便上了前来对着皇上耳语了几番说辞。

    李德全不说还好,一听了这等是非玄烨当下便挥起了手臂给了李德全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李德全受了打滚下了御台不敢抬头,猫着身匍匐于地并不觉得委屈。

    动了怒的玄烨并不急着与李德全立时计较,只深深几个呼吸,怒极反笑,冲着案下有些呆愣的常宁,心里道了一句“蠢货”,口里却轻飘飘道:“常宁,你就是这么看朕这个三哥的?”

    常宁顿时惶恐,收了三哥眼里的风雨却料不定上者的意思,多少有些犹豫,可没见到太后前,他多少还是存了疑虑:“三哥,是不是误会,让常宁见一见皇太后自可清明。还请三哥准了常宁去向皇额娘请安。”

    玄烨突然心里一空只觉得他对自个这位五弟从未有过的陌生,暗叹之后更是失望。遥想常宁小时候带着隆禧虽然调皮捣蛋到底还知道察言观色、与人咫尺。现如今他也二十八、九了,竟然因为一则无稽之谈心生怀疑甚至质问到自个面前。这种亲人间的质疑无疑是把利剑刺痛了玄烨的感情与骄傲。

    “哼,你若如此看朕,朕无愧,自不需任何解释。至于皇太后那里,朕还是那句话,身体未愈,不便于见。”玄烨彻底心寒,声而凛道,“来人——将恭亲王请出宫去,以后若非招见,不允入宫。”

    由此,恭亲王成为皇宫拒被往来户。不几,因着大公主,这几年时常于宫中走动的恭亲王侧福晋晋氏还被莫名其妙地摘除了侧福晋的位份。

    流言依旧风行,等到半年后肤白体胖的皇太后重新出现在人前,流言也不过是辟了崎途走了其他的方向。

    含清斋里,知道恭亲王在御前碰了一鼻子灰的端敏公主乐得咯咯直笑、前俯后倒,好半天才乐呵够拿了帕子擦着眼脚,亮音道:“这可真是妙,你不知道,我最喜欢瞧那科尔沁来的女人的笑话,更喜欢看我那皇弟吃鳖。呵呵呵……”

    这流言住在宫外的常宁都知道了,太子和大公主自然没有不知晓的理。

    慈荫楼里,胤礽转着身子在室内踱步,满心满眼的都是焦虑,睃了眼榻上好自品茶的大公主,多少有些气怨,道:“皇玛嬷平日里对我们那么好,如今逢了此事你竟然不想了法子帮衬还有好心情坐着斟茶品茶,算是她老人家白疼你一场了。”

    胤礽的训斥瑞禧并不放在心上,依旧和颜悦色地亲自将泡好的茶倒入那套几天前皇上赐的流云漓彩茜红底白玉兰琉璃杯里,温然道:“太子也相信那些谣言不成?你我二人久在慈仁宫,还能不知道皇阿玛同皇玛嬷的母子情份?怎么外面几句不实的流言就叫你失了分寸。小心那些有心之人的心思。”

    胤礽收了瑞禧微嗔的视线,突然就灵光一闪,走过来坐在对面,问道:“你的意思,这根本就是有心人一举多得的计策?”

    瑞禧并不答,只是心慰嫣然,推了一盏杯子出去:“偿偿这蒙顶甘露,虽没那碧螺春有名儿,到底也是极古老的茶品。”

    胤礽瞧着瑞禧如此闲泰,到也定下心来,笑着接过品起茶来。

    “你如今也渐渐长成,宫里的阿哥又多,以后这等妖蛾之事只怕越发层出。你是太子,毫不疑问是竖着的锦旗,若是来阵风就摆上一摆,怎能安定人心?何况,今个儿这等事涉及皇玛嬷的安危、皇阿玛的声名,你若被有心一试便言多有错岂不叫皇阿玛和皇玛嬷伤心?”

    瑞禧的声音始终不大,可听在胤礽耳中无意于金玉良言。他虽聪慧,到底生来金贵、少见纷扰,自然在这些事上少些心眼。

    瑞禧与太子同在慈仁宫里走动,姐弟之情自是比宫中其他的平辈生厚。她只了了几句,便不再此事上停留,同着胤礽真的谈论起名茶好水来。